青年只悠悠道:“尝闻,神策禁军统领卫雄,人如其名,乃人中之雄,有无双之称,阵战无双,刀法无双,忠义无双,难不成还不满足,想再给本身加上一个口舌无双?”
“唳――”
清澈的湖水在这时俄然呈现了窜改,仿佛有一个“人”从湖底垂垂冒出,那是先前的虚影,只不过此时变成“水人”,一个完整由湖水构成的人影。
一声刺耳弦鸣,琴声、歌声乍敛,青年双手在琴上一按,长琴飞旋,琴尾对向金盔将,他身形倒置,头下脚上,双手凭虚御琴,竟是把长琴当作利剑,人琴合一,青光大盛,化作当空巨剑,如同白日坠地,天剑降世,直向金盔将落下。
“铮铮铮铮!……”
青年十指连弹,朗声诵念,琴音如诉,那淡淡的虚影持剑旋身,斜斜一掠,如同月下神仙于湖面上起舞,缥缥缈缈、悄悄浅浅。
本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老者此时开口道:“上命?上命何来?卫将军,人道你忠义无双,又何故甘做妖后鹰犬?武氏包藏祸心,以狐媚之身企图觊觎神器,篡李唐天下,你食君之禄……”
“铮,铮,铮……”
平沙落雁曲。
一道剑芒吞吐,嗡鸣不断,蓦地从金盔将先前地点上空落下,凌厉无匹,带着凄厉剑啸,摄魂夺魄。
琴声越来越急,越来越高,若本来是秋雁高空回翔,现在就是凤飞九天,鸣震千里。
青年身在高空,手捧古琴,衣袂飘飞,如鸾凤回翔,歌声也在变,声声急,声声高亢。
金盔将面色冷厉,毫不为所动,长刀血光灿灿,朝着虚影一刀劈出,斩出一道冷傲刀光,如同赤色的弯月,要斩断前路统统停滞。
“夜深人静也,底事又惊飞,栖止不定……”
青年曲调再变,不再是高山流水,仿佛是友已敬,情已叙,高山已隐,流水已断。
“上九天,九天九天上九天!”
这水人手中,还拿着一把水剑,栩栩如生,他也的确不是“死”的,水剑一扬,就向金盔将刺去。
天上,地下。
“铮――!”
“鱼龙潜深渊,深渊窜改在深渊……”
“嗡~”
“东风南来兮水涟涟,鸿雁北归兮飞翩翩……”
“东风南来时,鱼龙窜改兮潜深渊……”
“罪人”老者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抚须旁观,仿佛别人要杀的人不是他,也涓滴不把本身会不会被“交”出去放在心上。
虚影手中长剑上挑,带着一声清扬颤鸣电射而上,虚影如幻境幻灭,蓦地破裂消逝,无影无踪,赤色弯月劈落湖面,一道近十丈的光滑裂缝在水中平空呈现,无声无息,仿佛有着无形的樊篱隔断了流水,久久没法平复。
那金盔将听闻也不恼:“哼,本将夙来光亮磊落,又何必讳饰?上命不成违!罪人骆宾王是必死无疑,你要护他,以你的琴剑修为,本将可没掌控拿下,如若能将你劝退,那是最好不过,如若不能,唯有一战。”
抽刀断水!
“铛!铛!铛!……”
那是漫天剑气丝雨。
寒芒一闪,长剑不知何时又回掠空中,落入不知何时再次闪现的虚影手中,收回刺耳的剑啸,虚影如仙似幻,当空刺向金盔将,如影随形,飘忽不定。
琴剑,长剑,水剑。
一边看似使出了浑身解数,死守难攻,一边信手操琴,看似闲庭若素,换作旁人,十有七八会以为青年迟早会胜。
而金盔将卫雄固然看似疲于对付,实际上法度松散,涓滴稳定,他守势虽急,却难伤他分毫。
青年双目中精芒一闪,刚毅之意闪现无疑,低垂双睑,数声琴音急骤,皓齿丹唇轻启,他竟应着琴音,唱起了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