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通、噗通的声声响了五六回,紧接着就是那起人在水里扑腾的声音伴着呼救声响起,常信冷眼看着那六人气竭沉入江底,才回身往船舱走去。
温羡眸光微动,举步走了畴昔。
常信应了声“是”,随即踌躇着开口道:“只部属无能,并没有问出幕后教唆的人是谁?”
温羡起家,迈步走到了船面上,江风卷起他的衣摆猎猎。
常信的神采变了几变,温羡却还是气定神闲。
颜姝却感觉不是,她微微推开窗户向内里望去,入眼的先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江面,继而瞥见了一点摇摆的灯火,连着那笛声都是从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收回的。
常信并几个侍卫跟在温羡的身后过了搭板,眼睁睁地看着本来乘的船沉入江底后,不由在心底暗自光荣。
“王妈妈,让陈叔把船靠畴昔。”
陈叔抬高了声音,问她:“女人歇下了没有?”
温羡闻言勾了一下唇角,淡淡隧道:“不急。”既然沉不住气开端脱手了,狐狸尾巴迟早也会跟着暴露来。
这江中间的,如果然沉了,可不得了。
大半个月的水路,一船的人都有些发蔫,更何况又经历了一场暴风雨,怕是现在都民气俱疲了。
陈叔叮咛了人领着温羡主仆往背面的客舱去,又让王婆子去颜姝面前回话。
颜姝白着脸摇了点头。
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,推开翠微递过来的蜜饯,颜姝扭头就向窗外望去,但是远处的江岸上早已不是方才那一片茶园了,那飘散在江风中的小调儿也已经远了。
骤雨初歇,江面上的风波渐息渐止,挂着写了“温”字灯笼的船头船面上跪了五六人。常信立在这些人面前,看着他们抖如筛糠的模样,渐渐悠悠地踱了两步,才缓缓开口道:“背主之罪的了局,你们应当最清楚,如何样,这会儿你们是要持续吃里扒外,还是从实招来,嗯?”
颜姝顾不得将奸刁的发丝别好,目光掠过波光粼粼的江面投向对岸,只巴巴地盯着江岸,眼底跳动着点点亮光,那是别致纳罕的目光。
他好整以暇地盯着那几人,见他们虽面露犹疑却杜口不言,倒是气得乐了,一时也不再华侈口舌,直接抬手向身后的侍卫表示。
将面前的主仆四人打量了一回,陈叔上前拱手道:“我家主子说,船上另有几间客舱可供几位临时休整,天亮后到了前头镇上的船埠就好了。”
“船晃灯摇,细心伤了眼。”悄悄地阖上窗,颜姝转头见翠微还在低头绣着帕子,便说了一句。
常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瞥见之前一向行驶在他们前面的船只竟然调转了方神驰这边来,船头另有人冲这边招手,当即便喜上眉梢了。
“大人,来不及了……”
青花瓷的小盏,黑黢黢的药汁,熟谙的味道令颜姝微微蹙了蹙眉,嘴角的笑意也淡了。
颜姝握着书,被打趣得无话。
船舱里的矮几前坐着一个身着月红色锦袍、肩上搭着玄色披风的男人,烛火摇摆下,他一张俊脸棱角清楚。薄唇紧抿,修眉凤目间是一片清冷之色,本该是令民气肝颤然的冷厉之色,只偏生又被那眼角的一颗明丽泪痣淡化。
“三月鹧鸪满山游,四月江水到处流……”
王婆子摇了点头,问他产生了甚么紧急的事情。
王婆子应下,回身才走到门口就见陈叔杵在那儿,不由问道:“你如何搁这儿杵着呢?”
男人把玩动手里的玉笛,苗条的指尖悄悄摩挲着笛身上精美的刻纹,见常信出去,他眉眼不抬地问道:“措置洁净了?”
温羡微微点头,拱手道:“多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