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朱雀转了几个弯，来到一处厅堂，待世人落座后，朱雀取出一枚约有两张手掌大的蛋。
“或许我该劝你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，于你，想来是不能的。”朱雀的声音毫无温度，又有些苍茫，“但起码报仇之前，你不能崩溃。”
“而我重伤昏倒好久，待醒来时，晋朝已成了隋朝，鲛族亦不复存在，传闻，鲛族的血染红整座海面，达数月之久……”
世人只知千年铁树着花，却不知铁藤万年景果，更加贵重。
“痴儿，痴儿。”
鲜血染红海面数月不散，这是多么惨烈的景象，世人沉默。顾四娘与墨客沉默是因为没有发言权，朱雀沉默是因为没有报恩的自责，而楚墨痕看向初若，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甚么。
“我初识俞尼子时她连乐伎还不是，厥后成了贵妃，成了潘玉儿，有了步步生莲一说；我见到梁元帝被正法，十万余人被驱归关中；我看着隋降服突厥、顺服契丹、征服琉球；我见过被武后贬东都的牡丹；我看过安乐公主的奢糜无度，也晓得她被斩首贬为悖逆庶人。”
朱雀抚摩着蛋，像是抚摩着甚么奇珍奇宝，“自浑沌以来，妖兽与人类敦睦相处，始终相安无事。直致晋朝期间，司马式骄奢淫逸，与魔族勾搭，大肆搏斗妖兽和浅显人类。起先他们听闻东海、南海均有鲛族，食之可得长生，便大肆捕获，圈养于宅邸以供玩乐乃至设席食之，玄武掌管水中妖兽，天然不成坐视不睬，与魔族厮杀数月。”
灵羽与两枚玄色的果子呈现在初若面前，她晓得朱雀身为四方神兽不成私行干预俗世恩仇，这已是能给她的最大帮忙了。
简朴的一句话，却如一颗放心丸般，让初若涌起无数酸楚。将头埋在他怀中，一滴滴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，变成珍珠落下，纵是如此，她亦是没有哭出声来。
“引魂盏，以鲛人膏脂为芯，龙绡为身，引魂做引，可破忘川。”
她笑，灿如春花，但面上却没有一丝豪情。“修士怎会死的如此快，如果如此，那我便杀尽他们先人。”
“我不知影象因何而封，不知当年因何灭族，不知为何只要我一人存活，以是百年来我不竭为人织梦汇集灵魂，等候着废除封印规复影象的那刻。”
闻言，孩童冷哼一声，背起手来，“哼，本君寿与天齐，岂是尔等可比？四娘修行百万年在本君眼里也不过如襁褓孩童普通，何况尔等？”
纤长的羽睫半垂，让人看不到她现在的神情，初若只是坐着，单单只是如许坐着，却比痛哭更让人揪心。
世人点头。
“不错，这是本尊的灵羽，万年前我得鲛族互助，便将一支灵羽留以报恩，闻言鲛族毁灭，本尊曾去南海找寻，却再未见到故交踪迹。”说到这里，孩童攥紧了灵羽，似是有些愤怒。
初若笑意渐收，却没有转头看向他，语气却还是那般风轻云淡，仿佛这些对话与本身无关。
“我不会崩溃。”
就在几人震惊之际，朱雀又收回长鸣，变幻为一道金光，降落在世人面前。
“我曾以灵羽报恩，可护持灵羽之人3次不死，现在另有一次，你便收着以备不时之需。这两颗铁藤果你拿去，只是前路盘曲，万分保重。”
回想起那段旧事，朱雀攥紧了手掌，“待我去东海互助时，鲛族与龙族已寥寥无几，可你们人类修士自夸正道，为求长生竟结合魔族，更想要将我与玄武当作坐骑，我被打成重伤，玄武更是魂飞魄散，我拼了性命将他的灵魂堆积起来，又以精血维系，方使他得以重生，化作这枚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