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。”
苒儿一下顿住,惶惑然仿佛不知如何是好,颤声问道,“但是......但是三女人?”
房门翻开,冷风打在屋内的二人的脸上。
“但是我......”贞娘难以置信。
李苒儿唤了大丫头雪儿来,那是老太太跟前的丫头,平时确切未有甚么交集的。
这时候却响起了叩门声。
炕上躺着个面庞干枯的老头子,枯黄的面庞,干瘪的表面,看着甚是骇人,若不是那断断续续的咳嗽着的声音,看上去如同死人无异。
“慕染是来瞧病的。”楚慕染盈盈说道,脸上却不见神情。
雪儿仿佛有些抽泣,请了慕染进了里屋,“我爹自去岁就犯了咳嗽病,开初总不见得大好,现在更是连床都下不来,咳嗽时还带着血,女人可要救救我爹!”
亭皋木叶下,陇首秋云飞。
贞娘眼角微微一动,眼里有甚么闪过。
是不急,好戏,不过是方才开端罢了。
屋子里一片死寂,如此夜深人静,另有谁会拍门来?
“三女人也是体贴,她托我问一声,这锦缎要何时才气好?”
“雪儿记着了。”她说着又磕了几个头。
“你但是瞥见了三女人身后跟着的丫头怀里抱着的那匹锦缎?”她只是含笑着。
贞娘惊诧地抬起了脑袋,目光里仿佛有甚么在闪动着。
“不过,不急。”楚慕染说到这里,嘴角终究勾起了一抹弧度来。
她笑道,“我不过是受了女人之托来的。”
李苒儿使了个眼色给了一旁的小丫环,那小丫头心领神会,只端着怀中的锦缎,施施然寻了个僻静的门路,领着雪儿分开了。
“牢记,”李苒儿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,“莫叫人瞧见了,这毕竟也算是高贵东西,我也是瞧着你放心些,只是有些人,止不定是要起歹心的。”
李苒儿眸子微动,放下来茶杯,唤身边的丫环拿了那匹锦缎来,“我倒是传闻你的女红还算是精美,这都是上好的金丝银线,放了外边我也不安生,你拿去改改,如果我对劲了,多给你几两银子也是无妨的。”
“是谁?”
叶氏仓猝藏了锦缎在塌下,回身操起了角落里的一把铲子,走到了门口,粗着嗓子唤了声。
慕染心下了然,也不说甚么,只是施了针,又帮着老头子顺了气,那咳嗽声却也是止住了。他缓缓地闭上了眸子,耳畔是细细的鼾声,仿佛是睡着了。
李苒儿睨了她一眼,端起茶杯用杯盖抚了抚水面的渍迹,这才微垂着眸子,不冷不热地问道,“雪儿,你在老太太那儿,一个月拿多少钱的?”
比及了晚间,是愈发的冷了,离了李国公府几里外的巷弄里,只不过闪动着点点的烛光,雪儿她娘叶氏端了热汤过来,心疼地瞧着她,“老太太好轻易放了你返来,你不歇着,这又是何必?”
“当真?”贞娘忽而慌乱了起来。
楚慕染悄悄地推开了窗,望着天涯云卷云舒,却只是轻声说道,“贞娘,你很好。”
雪儿不敢在转动,与她娘面面相觑,眼神慌乱。
“回三女人,一两。”雪儿毕恭毕敬地答复着。
楚慕染不过是摆了摆手,目光却落在了塌下暴露的金丝古香缎的一角。
“阿弥陀佛!”叶氏虽说有些冲动,却还是不安,“这般高贵的东西,放在我们家里,这内心头还是悬着慌哟!”
“那是洛城城东的锦衣阁新出的花腔,一个洛城,仅此一匹古香缎,天然叫三女人得了意去。”楚慕染俄然目光灼灼,看着贞娘。
雪儿的手里一顿,却只不过是一笑置之,部下的行动又快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