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好,当时,一个少年救了我,他闯进那刑房,厉喝一声让他们放下了手中的钳子,我只记得,他当时一身金黄色的华袍,那些用刑之人,看门之人,不管是谁,在认清他后都一齐跪下了,固然是十几岁稚气未脱的少年,但当时,在我看来,他便是天上派下的使者,来救我的神。”又是想到了当时景象,锦娘紧蹙的眉头终究伸展,一个雨过晴和般的笑容自她嘴角绽放。

方才路过后院儿的时候可没有细看,只是大略的扫过一眼,这好久荒凉的长亭,夏季夜晚的风又比较酷寒,谁能想到有人深夜在此处,若不细看,还真就看不到那一小撮露在亭外的红色。

心中不免打了一个问号,再往正厅四周扣问了一番无果后,熠彤还是放弃了寻觅,也罢,锦娘也不是三岁稚童,总不至于在她本身的长乐坊走丢了,熠彤正筹办向本身房中走去,路过后院那道好久无人玩耍的长亭时,却模糊看到那亭边一侧半露的一抹红色衣裙。

向后靠在凉亭的支柱上,还是方才熠彤见到时那一袭红色衣裙,膝盖半屈起,手里拿着一壶酒,慵懒的耷拉在那膝盖的屈起处,她已然是一副半醉的状况,脸颊有些绯色的微红,又喝空了一坛酒后随便的把空瓶扔在一边,半眯着眼睛把头靠在前面的的支柱上小憩一会儿,熠彤瞥见,中间的空中上放着好几个空了的酒瓶,她,不知已经喝了多少酒。

又喝了一大口酒后,锦娘放下了酒坛子,把手放在凉亭一侧的木椅上轻拍两下,表示熠彤坐在她身边。

在厨房正厅后院儿里全数寻觅了一遍,仍然没有找到她,熠彤迷惑,夜深了,从未在半夜出过内室的锦娘,能去那里呢。

说到这里,或许她是想到了当年的各种酷刑,眉头紧紧的蹙到了一起。

锦娘半眯着眼睛随便的斜眼看了一眼熠彤,她只摇了点头,没有说话,锦娘又靠回了柱边,闭上了眼睛,嘴唇悄悄的嚅动,“因为我不似你这般好运,我父母早逝,十四岁便被娘舅卖身到长乐坊,当时,我不肯接客,就受尽了他们当时的鞭挞酷刑,他们乃至,用火烙印在我身上,要拔光我十指指甲。”

再去开另一坛酒时,锦娘看到了熠彤,手只是顿了一下,持续翻开了那坛酒。

熠彤没有禁止她持续喝下去,也不说话,只是坐在她身边,悄悄的望着她,看着她低垂的目光,熠彤心中百味交集,她畴前看到的只是在人前风景无穷的锦娘,看到的只是在人前寒暄得心应手的锦娘,却从未见过,如此落寞的锦娘。

走近长亭,公然是锦娘。

“你晓得,我为安在此买醉吗?”锦娘没有看熠彤,头还是靠在身后的亭柱上,虽在问她,却好似在自言自语普通。

熠彤从未见过锦娘如此买醉,不管碰到了多么难缠的客人,她的眉头向来都不会皱一下,不管碰到了甚么烦苦衷,她都一笑而过,她不晓得锦娘到底有多固执,只晓得,在人前,锦娘从未曾怕过。

可在锦娘房中并未寻到她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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