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麟想想也是，夫人现在自请和离，那是皆大欢乐，齐家看在昔日情分上，也不会过量难堪。起码以齐大爷的性子，夫人要带走嫁奁不难。
还没走出多远，嵩问便发觉步队后有人尾随。
“大爷。”程黎抬手打断他的话，“这两年来，我虽未给大爷添上一儿半女，却也谨守本分，上侍婆母，下理家宅，便说子嗣，在此之前我也不是不能生。我抚心自问无愧于大爷，无愧于齐家。”
齐世温那边早已交代过，统统都按程黎的意义办，既然程黎要立即就走，嵩问天然不会拦着。
“本日就到这，把棋盘收起来罢。”
程黎看出她的心机，道：“你的身契虽在我手上，倒是齐府买来的人，到时如果不想走，我便把你的身契还与你。别的再给你些银子傍身，算是全了我们这些日子的主仆情分。”
可如果夫人不走，那对齐家人来讲就成了夫人不见机，死乞白赖占着齐大夫人的位子。如许一来，最后那点情分，也迟早会被磨完了。
在返来的路上，齐世温想过程氏见到他时的反应，却没有想到，她会如此干脆果断地要同他和离。
摇夏和碧麟刚把棋盘收好，便听内里守门的小丫环来报：“奴婢瞧见大爷进院了。”
几日的时候一晃而过，齐世温归府那日，府里上高低下好一阵忙活，大房各院的主子全出去迎大爷归家了。唯有逢春山阁，丁点动静都没有。
程黎样貌妍丽，艳胜桃李，特别一双眼，笑着看人时，实在难以抵挡。
尝着糕点，品着梅茶，时不时再落上一子，别提多享用。
程黎没让屋里的小丫环们帮手，亲身脱手和碧麟、摇夏一起清算行李。
好不轻易这几日夫人身子好些了，大爷也要归家，照碧麟的设法，应当等大爷返来给夫人做主才是。
齐世温出去时，一眼便看到了榻桌上放着的和离书，上面程黎已经按了指模。
起码得先让大爷查清楚夫人小产的本相，把该措置的人都措置了，到时再走也不迟。
前些日子，他母亲又让人给他去了信儿，说程氏眼看着将近不可了，问贰内心有没有继妻人选，她好提早筹办。
“夫人呢？”齐世温见房门紧闭着，内里只要个小丫环守着，便皱眉问道。
程黎看了碧麟一眼，后者上前替她回道：“主子想早些出府，不知嵩管事可否行个便利？”
他们结婚也有两三年，便是厥后他不常去她房里，可他们之间豪情却并未减少。在贰内心，她也是他的嫡妻。
程黎看了眼她落子的位置，没再多言，把手里棋子放归去。
他出门数月，归家自是要先去给老太太存候，从老太太那出来，便直朝逢春山阁而去。
“我到底为何失了孩子，我想大爷比谁都清楚。”
“大夫人……”碧麟刚喊出声，便认识到本身讲错，忙改口：“主子，要不我们还是等天亮了再走吧？这下着大雪，天又黑又冷，路不好走啊。”
碧麟摸摸手背，尽力地想之前夫人如何教的，想了半晌，再落子时，谨慎翼翼去看夫人，却见她面上似笑非笑地瞧着本身。
“不消了。别去扰她。让人把耳房清算清算，我去那边姑息一会便可。”
正筹办给她梳发绾髻的碧麟，手上行动微顿，默了一瞬才道：“大爷去西跨院看梅姨娘了。”还叫了几次热水。
程家虽是商户，却对齐大爷有恩，齐大爷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，不然也不会顶着非议娶了商户孤女为正妻。
大爷离京办差，还没出去几天，夫人就见了红，没多久便落下胎来。
“出门在外不比府里，你如果有何筹算也可奉告于我，我为你安排。”一日伉俪百日恩，他和程氏，便是今后做不成伉俪，也终归有些情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