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告一段落，顺安趁机出去禀道：“陛下，主子派人去查了，只是早间宫仆希少，竟是没有瞥见有人在菡萏宫盘桓，只是……”
她福了一福，悄悄走到太妃面前站定。
因莲花儿恼他的时候极少，近侍也不知那排兵布阵是何意。只是为何本日，会突地呈现在菡萏宫外？
待湛莲拜别，太妃亲身为天子斟一杯茶，略带悔怨道：“这事儿怪我，没有早些与陛下提及此事。”
“只是有主子在四周瞥见了一个眼熟的女子，未着宫服，像是自宫外出去的。”
湛莲中规中矩地见过太妃与全皇后等人，随后太妃招手，她灵巧地立在太妃身侧。
好久不提起永乐，一思仍让淑静太妃湿了眼眶，她以帕抹抹眼泪，继而道：“只是我想着当初永乐保了全四丫头，大略是谅解了她，何况是隔多年，当初的刁蛮蜜斯也是会变的，你瞧，这不是全丫头日日誊写佛经，写得工工致整，字字清秀。洪姑，将刚才全丫头呈上来的经文拿来给圣上过目。”
天子紧了手中经文。
即便事隔两年，天子仍记得他的莲花儿写横时爱往上翘，上勾轻微，长捺老是拖得比别人长些。而面前的字字句句，无一不与那小人儿的书法堆叠。便是拓写，也没有这般相像的。
全雅怜的字，竟然与莲花儿的字一模一样！
明德帝脑中浮出千百种怪诞动机，大起大落转了一圈……莫非，这是全皇后与百口人令全雅怜冬眠多年，经心安排的成果？
湛莲点头应是。
德妃掩嘴笑道：“太妃，臣妾可不敢与您抢人。”
太妃此举实在令人费解，说是即将在后宫掀起惊涛骇浪也不为过。只是不晓得，她是掀的全皇后的浪，还是掀的德妃的浪。
德妃道：“太妃，臣妾前些日子才聘请了这位孟夫人进宫哩。”
明德帝并不叫起，“又是你？朕不是说过莫要再呈现在朕的面前，你可知违背圣旨该当何罪？”
湛莲动容，看向母妃肥胖背影不免鼻酸，只觉本身真真是个害人精。
太妃道：“你们那里会扰了哀家上课，不过哀家怕你们日日过来费事。”
淑静太妃非常欢畅，忙让湛莲等人外出接驾。湛莲自袖中拿出一方丝帕遮于面上。太妃不解，问她为何故纱遮面。
如果真是如此，即便令百口满门抄斩，也停歇不了他的雷霆大怒！
实在淑静太妃连召国子史史丞夫人入宫几日，后宫中的故意人岂有不知之理？今儿一早醒来，她们就得知了太妃让全雅怜进宫长伴于她的动静。
德妃回了平阳宫，摘着金饰都止不住笑意，她的贴身宫婢笑道：“奴婢先恭喜娘娘，道贺娘娘了。”
“这是国子史史丞的新妇孟氏，本来的全四蜜斯，你们大抵都熟谙罢？”太妃笑着偏头看看全皇后，又看看底下的德妃等人。
湛莲暗自叫苦，她就最怕三哥哥全然被恨意蒙蔽。
那是他与莲花儿之间的奥妙。犹记得莲花儿刚开端学算术时，他因琐事缠身毁了与她的商定，将她触怒了，她捡了五颗石子儿排在他的面前，说她对他有五分活力，要他好好地哄她。以后这事儿成了奥妙的风俗，偶尔莲花儿恼了他，就在菡萏宫外排上石子儿，意为她有多恼他，警戒他要谨慎。记得她唯一一次排上十颗子儿，就是因她病中不让她出宫去放鹞子，她强撑着在宫外排了十颗琉璃。
天子饮尽佳茗，只觉比平常更苦。
世人都等着太妃发话，正襟端坐屏气凝神。
“只是甚么？”
全皇后抚着肚子渐渐走着，“是福是祸，现在还拿不准。”
幸而太妃赶紧止住，“天家这是错怪她了，她原是有你的旨，故而不敢在你面前露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