琬宜抿唇不语，就那么看着他。谢安牙痒痒，但最后还是得服软，把地上枕头捡起来往床尾一扔，到中间柜子里抱一条薄被在怀里，趿拉着鞋往外走。
他摸摸鼻子，不敢出声要求，只能虚虚靠着边睡。
琬宜等一会，急了，狠狠扭他腰上肉，“要你出去。”
谢安往前踉跄一下，好悬没跌下床，脸有些拉下来。他赤着上身，肌肉纠结，被汗染的发亮，转头看她，眼角疤痕更显得面相带着凶意，“啧，你大半夜发甚么疯。”
怀着谢薏的时候, 正赶上江南梅雨季。
谢安转头，眼睛眯起，又掉头折返来，捞着她脖子起来一口咬她唇上，声音含混不清，“你他娘的就给老子可劲儿的作，你就作，等孩子生出来，看我如何搞你。”
琬宜满脸烦躁，闭眼在那坐一会，一把推开他手臂，“烦不烦啊你。”
琬宜有孕, 他大多时候都会早早返来陪着, 只一天出些小题目, 担搁到戌时过了才到家。娘仨已经吃完饭了, 杨氏给他留一碗热饭，回屋前不忘叮咛，“琬宜本日表情不好，你让着她，别说错话。”
她肚子已经很大，平躺着坠坠的难受，大部分时候侧身蜷着。床不小，但她在正中间，肚子又占了好大处所，谢安身高体壮，底子容他的地儿。
琬宜抹掉唇上他留下口水，哼唧一声，美滋滋闭上眼。悄悄雨声中，闻声中间传来嘭嘭嘭拍门声，谢祈在里头含混着问，“谁啊？”
“我管你。”琬宜撇嘴，低低抽泣一声，“我就不想瞥见你，别在我面前闲逛。”
琬宜欢畅了，舒哉躺下，扯了被子盖在肚子上，脚指蜷一下，伸个懒腰。
对视一会，谢安服软儿，笑着拍拍她脑门儿，“得了得了，多晚了还不睡，明个又头晕难受了。”他翻开被子放放热气儿，又到床头小桌上拿来葵扇，“我给你扇着，你先闭眼睛躺着。”
琬宜敛笑，双手环绕着，看他很久，竟生生挤出两滴眼泪。欲落不落藏在长睫下，乱发黏在脸颊，梨花带雨模样惹民气疼不已。
这个季候多细雨，从早下到晚，屋子里潮湿闷热，谢安僵着，没一会就出浑身汗。琬宜还没醒着，眉微蹙，不.太安稳。床头只点一盏小灯，为了起夜便利，但不敞亮。
谢安低吼，“你老子！”
狠话撂完，他舒一口气，还是得诚恳出去。
谢安刹时手软脚软，在地上无头苍蝇似的转两圈，终究服了她矫情性子，“又他娘的哭甚么！” 他单腿跪在床上，身子探畴昔柔声哄，“难受了？我不好，太凶了，今后必定不，再谅解一次？”
琬宜心烦意乱，常日里好脾气被淅沥沥细雨磨没，只对着杨氏好言好语，面对剩下父子俩, 俏脸总沉着, 特别对谢安。本来最迷恋他度量刻薄暖和，但现在闷湿季候，好处成了拖累，琬宜见着他就烦，嫌弃他触碰和身上气味，诸多苛责，眼角都不爱留给他。
谢安滞住，“内里下雨呢。”
谢安今后瞅一眼，头皮被她闹得一阵阵发麻，耐着性子问，“出哪儿去？”
琬宜绞手指，“归正你别睡我中间。”
谢安被她打到地上去，手今后敏捷撑一下才没摔得实诚，裤脚狼狈吊在膝盖上，姿式歪扭风趣。琬宜倒是乐了，捂唇笑两下，肩膀一颤一颤的。
谢安忍一会，胸前被汗打透，黏腻实在受不住，便坐起家脱了上衣扔一边，尽量放轻声音，但窸窣动静还是让琬宜不耐烦。她现在如同爆仗，一点就着，噼噼啪啪，撑着胳膊坐起来，一脚踹他腰上，“你有完没完？”
琬宜扭过甚，不肯理，谢安又劝两句，伸手想给她擦泪，被躲过。她手指着门外，“你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