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瑜还在想着府里的事情，就找了个机遇默不出声地退到门边寻清净。
“这……”丫环有些难堪，可不能让太太晓得大女人溜去前头太太的房间了。
二太太便又指向崔瑜，姿势密切了几分，“这是我家四女人，上个月才刚回京的，她爹娘现在都在冬州，只好便宜了我这个做伯母的，带着这么个可儿疼的姐儿，出来挣面子了。”
二太太跟陶氏先容完，才对姐妹几个道：“这位便是冯阁故乡的大太太，工部冯侍郎的夫人，你们还不快见过冯太太。”
到了人前，陶氏先热络地跟二太太酬酢了几句，才将目光转向崔瑜姐妹几人。
崔琬不甘地咬住了唇，陶氏笑靥如常，仿佛听不出二太太的弦外之音。
“天然是去见我家大女人了。”丫环满脸莫名。
她边跟太太们请罪，边叮咛身边的妈妈：“请女人们去花厅说话吧，我们家大女人呢？如何还没过来，诗会不是快开端了？”
陶氏半是嗔怒，半是无法，“要办诗会的是她，现在客人们来了，她不来陪着，反倒躲懒去了，都是我的错，叫太太们看笑话了。”
崔珍是早便见过的，二太太便指着崔琬跟她先容。
姐妹几个从速伸谢，顿时又是一阵客气。
她话音一落，又有几家女人跟着笑了起来。
她游刃不足地号召着合座来宾，夸起人来语气既天然又朴拙，直哄得几位太太眉开眼笑。
另有人问：“今儿如何没见永成侯府的人呀，褚姐姐不是最喜好热烈了？”
她指着花厅外连廊一角道：“若冯大女人真的有事寻我，此处倒也算清净，我便在此等她，你去传话吧。”
她只当崔四女人没有听清楚，就又跑归去说了一遍。
十几岁的小女人，出落的高挑纤细，穿戴一袭雨过天青色的缠枝海棠宽袖褙子，搭着嫩葱黄织金百褶裙，鬓上简简朴单的，只簪了支清雅韵致的白玉海棠簪。
崔瑜还是不动。
那丫环忙道：“请女人随奴婢来，我家大女人想要寻崔四女人说几句话。”
小丫环看她主张已定，只好跺顿脚跑走了。
她转过身带路，走了几步，却发明崔瑜没跟上来。
“瞧我！”
“这便更奇特了，”崔瑜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丫环，“我与冯大女人素未会面，何时竟到了有任谁也不能晓得的私密话相谈的程度了？”
“你说你是替冯大女人来请我，可却连我长得甚么模样都弄不清楚，我问你去那边寻冯大女人叙话，你也支支吾吾，不肯言明，我如何能信你？既不能信你，又为何要跟你走？”崔瑜淡淡问。
陶氏笑着将人扶起来，“何必如许见外呢。”
“仿佛是永成侯夫人的病比来又严峻了些，褚姐姐当是忙着在府里侍疾，不得闲吧。”
“可我们女人是有不便令外人晓得的私密话，想要跟崔四女人说。”
都城的贵眷圈子就这么大，太太们本便相互识得，经陶氏这么一拉拢，本便故意靠近的几家，更是亲热的几乎当场就义结金兰。
就是家世稍差些的，她也一个没忽视，说上一圈，总能每个都捎带几句，垂垂的，堂屋里的氛围就更热络起来了。
陶氏暗自赞叹，这便是公爹口中，大女人的劲敌了。
崔瑜还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。
“冯太太安好，”姐妹三人齐声道。
二太太拿起茶盏吃茶，唇角如有似无地勾了勾。